江上一只汪

写作闲人,读作咸鱼。

#一个梦#

房间空旷而清冷,从唯一的窗口透进来的阳光只隅于一角。黄昏的光线粘稠暧昧,却衬出房间附在细密灰尘中的陈旧腐败。

我坐在光线里的一张桌子旁边,桌子上放着今天的报纸,不知为什么还散发着新鲜油墨的味道,这是整间屋子里最新鲜的味道。

“报纸上说昨天有人在巷子里发现了不明身份的女人的残骸。”我开口,背对着房间的阴影。

“可怜的女人。”那里为了响应我而回答的声音干涩而空洞,仿佛喉管上漏出森白的骨头,带进了风声。

“他们说附近又出现了食尸鬼。”我仍旧保持着坐姿,接着说。

“那真是令人忧心啊,不是吗?”他附和地干干巴巴,声音仍像是直接摩擦着骨骼,他的目光似乎黏在我的背上,我有些寒战,衣服遮掩下的手臂爬上了一层鸡皮疙瘩。

而后是持续良久的沉默。

“你喜欢吗?”我看着窗外渐敛的天光,又问。

“呵呵呵,”他笑起来,以那种嗓音诡异的笑起来,“我不喜欢,那个女人身上太多光明和希望,让我想起讨厌的日光,不过也许你会喜欢。”

他在我看不见的地方用舌头舐过破碎的嘴唇下面露出的枯黑的牙齿,两眼白浊无神。

“我很庆幸没有受到邀请,”我闭起眼睛,停顿了一下又问,“为什么?”

“难产,和她的孩子一起死去,”他说,“我看着她抱着她的孩子,整整两个小时心才凉透。”

“那她一定很悲伤。”我用了一个陈述句。

“是的,悲伤,”他沙哑难听的声音居然变得轻快起来,“悲伤而绝望,那是我唯一喜欢的味道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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